二丢

就是和自己自己较劲的意念秃顶多毛星人
痴迷老年圈
出不了冷圈
有猫

120斤

兄弟 19

  “小俊总,你还不考虑给我加工资吗?有人挖我诶。”

  一大早的,简艺进来递合同的时候,直接夸张的嘚瑟道:“条件超级超级优渥哦!”

  “哦。”我左手键盘右手书,盯着电脑里的论文,答得漫不经心,“恭喜。”

  “就这些吗?我说,我要升职加薪诶!否则我走了。”

  “写申请了吗?”

  “啊?”

  “把你的诉求配合你的简历以及工作成果整理成一个报告提交给人事部,我会让他们评估的。”

  “哈?”简艺笑了起来,“你来真的?”

  “如果比不上猎头的开价,那你自便,我衷心祝福。如果比得上,那我会挽留你,因为你值得。”

  简艺:“你是魔鬼吗?你会不知道猎头挖我是为什么?”

  “恶心金家。”

  “是啊,我可是你小俊总的得力干将,我都被挖,多膈应人啊。”

  “你知道就好。”我揉了揉眉头,再一次保存论文修改,“但是简艺,你被挖顶多打击到我,可我被打击对集团并没什么影响,连对公司都没有。”

  “你终于承认我对你很重要了?”

  “你毕竟比我年长,我当然要仰仗你一点。”

  “……你这样是留不住女员工的,小俊总。”

  “按照你想要的方式,我恐怕一个女员工都留不住。”我审核了几份合同后,在系统上点了确认又盖了章,交还给她,“说说吧,他们还挖了谁。”

  “明码标价挖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金总那边的张澜和李忠义,现在看来张澜已经反水,李忠义好像还在犹豫。”

  “胡总那边呢?”

  “那边没消息,但据我观察,没人敢碰。”简艺说到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其实你这也很稳,可他们依然冒险花大价钱找了我,是笃定我会反水呢,小俊总,你看我在这是混的多惨,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枪打出头鸟,你偷着乐吧。”我合上书,“好了,我要去吃早饭了。”

  “早自习结束了?”简艺和我一起走出办公室,打趣我,“听说你要考研,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鉴于在公司里简艺总是掌握我第一手消息的人,她的“听说”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反正我就是听说了。”简艺惊讶道,“你不是吧老板,你非得把比别人少奋斗的十年给蹉跎回来?你想考什么研,经管吗?”

  “不,还是法学。”

  “你难道真要做律师?真不想在这儿做老大?”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天!”简艺道,“如果你真的不在这,那我还不如早点择木而栖了。”

  “择木而栖是对的,选好时机就行。”我诚恳建议,“你知道现在特殊时期,别被人利用了。”

  简艺轻佻的表情一顿,收拢后又成了那个冷艳的白骨精,含笑嗯了一声:“我有数,胡家卯足劲报复呢,我傻了才在这时候被他们挖去……强弩之末罢了。”

  “瘦死的骆驼,苟延残喘也能好几年。现在的问题是放根稻草压死还是和气生财。”

  “我建议放根稻草。”

  “我也想放。”

  ……

  “不行,那毕竟是我们的亲家,如果被我们动手整垮,以后谁还敢跟我们合作?”一小时后,面对着同样选项的父亲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他的考量也有道理,并且显得我们特别心狠手辣。我看向胡云,她没有作声,手撑着脑袋思索着。

  “胡云,难道你也赞同恪俊的意思?”父亲不可置信道,“那可是你娘家人。”

  “我倒是想有个正经娘家,”胡云轻笑一声,“但人家好像不愿意。”

  “那也不能……”

  “你放心吧,现在我们也没这本事一次压死他们。稻草没有,毒应该可以吧,恪俊。”

  我:“确实可以,等烂透了就无力回天了。”

  父亲:“……我们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我和胡云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这只是三人小会议,近期专门用来探讨怎么对付胡家。因为胡云和父亲的合作,我也开始同时为他们两个人奔波起来,联系私家侦探,寻找靠谱的法律顾问,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办事的人。

  当然,最后那一类,是胡云授意,瞒着父亲进行。

  他现在俨然活成了家族集团的良心象征,虽然隐约知道光明之下必有黑暗,却下意识的回避和拒绝着。

  他这伟光正的形象虽然在一些同行看来过于天真可笑,却恰好能够吸引一群同样天真却有才的人的追随。这些年逐渐在集团内形成了不小的势力,且在业界颇有影响力。

  换句话讲,父亲领导的团队,兼具正统和正面两个形象——非常有利于校招。

  发现这一点的胡云和我也只能接受了自己是“灰色”人群的设定。反而形成了以胡云为首的,金家代表保守和险恶的怪兽群体。我在其中周旋着,不由得开始佩服当初胡云的远见。

  她没有和我们撕破脸,很好的利用了我和父亲的性格和身份,以至于现在她看似不在台前,其实一直垂帘听政的状态。而我们即使明知道是这样,却自觉的选择了维持现状。父亲显然是默认了这个状态,并且时不时的,还有点小庆幸。

  就比如现在这种状况。

  “既然你们已经想好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总之你们也是分得清轻重的人,不要得不偿失就行。”他叮嘱起来,一副正经家主的样子。

  我和胡云都安静的听着,胡云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心里满满的都是考研的复习计划和对付胡家那些小伎俩要做的事。

  “听到了吗,恪俊!”父亲的声音忽然提高。

  “嗯?哦,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那行,”父亲应了,转头望向胡云,迟疑了一下,道,“胡云,晚上的聚会,一定要带上荣荣吗?”

  晚上?哦,晚上有同行一个家族办的宴会,好像是庆祝他们第一家店开业二十年的。

  以前不是老爷子去就是胡云代表老爷子去,老爷子去世后,出席的就成了父亲。按理怎么都不该有我的事,但是母亲不放心父亲,也不放心老宅的司机,我拿驾照后就经常给他当司机,久而久之倒也算见识过不少。

  只是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我是父亲的“那个孩子”,现在除了学业外常驻公司了,便也不再参与了。

  自从胡云和父亲开始演戏后,两人已经联袂出席了不少类似的场合,但是带上恪荣倒是第一次。

  事关恪荣,我忍不住问:“这次连恪荣也要带上?”

  “嗯。”胡云淡淡的应道,“他也该接触一下了。”

  我和父亲都沉默了一下。

  我想我们应该同时都想到了遗嘱,毕竟我三十岁的时候如果不被认可,就会彻底失去继承资格,恪荣要么成为父亲的最大竞争者,要么坐等接过家业。

  胡云说要恪荣接触这些,我们谁都不能说不,说了就是居心叵测。

  他年纪确实还小,但他这个年纪出入这些场合的小孩已经很多,他算是这个圈子曝光率比较少的了。况且谁也不能说他适不适合或者他喜不喜欢。

  这些都得他接触了才知道。

  我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父亲:“那到时候我……”

  “我来照顾。”胡云早已想好,“哪些人家适合他接触,我已经考虑过了,只要不混错团体,就不容易走歪。”

  “可是如果是儿子,不都是由爸爸带进圈吗,让妈妈带算什么,毕竟以后要当家的。”

  “你交好那些人我都看了,玩玩可以,深交就算了。”胡云答得毫不留情。

  父亲立刻一脸铁青,我忍着笑转过头。

  “胡云,如果你觉得我交友有问题,你可以和我说,没必要非得等恪俊在场的时候贬低我。”父亲冷声道。

  我收起笑,看向父亲,他真的很少发火,这次竟然真的生气了。

  胡云也惊讶了一下,随后失笑摇头:“抱歉,真心的。”

  “……”父亲还瞪着她。

  “恪俊,”胡云转向我,“你有没有觉得你爸现在越来越伟岸了。”

  我才不蹚这趟浑水,转移话题:“晚上我送你们吧。”

  “那这阵容可太豪华了,你想增加话题度吗?”胡云笑起来。

  我耸耸肩:“恪荣知道我在就行。”

  胡云一怔,她飞快的看了眼父亲,点点头:“随你。”

  晚上,我早早的去家里放了复习材料,安了母亲的心。然后开车去老宅接父亲他们。

  父亲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客厅喝着茶看报表。他已经年过四十,但是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依然清俊儒雅,英姿勃勃,可以说越老越有味道,是很多女性心中的理想型。

  而相对来说母亲则日渐丰腴,虽然依然风韵犹存,但显然不如父亲能抵抗岁月,所以总是忧心忡忡。

  他和胡云越来越合适了,我在一旁看着,心里有点发沉,联想父亲最近暧昧不清的态度和母亲日渐焦虑的脸庞,我也忍不住烦躁起来。

  “来了。”父亲看到我,淡淡的打了声招呼,他端详了一下我的穿着,点点头,叹道,“年轻就是好,穿什么都帅。不愧是我儿子,难怪你妈要担心。”

  想到上次和母亲的谈话,我挑眉:“妈在担心什么。”

  “我们儿子这么帅怎么现在都不领个女朋友回来!”父亲模仿母亲的语调夸张道,说完自己的笑出来,“我说你急什么,儿子有我的基因,就怕他找得太早……是不是?”

  听他略带点自嘲的语调,我实在没法跟着笑,只是仓促的点点头,转身去厨房拿饮料,后头就听父亲在朝楼上喊:“你们好了没,刚扯好布吗?”

  ……他也经常这样催母亲。

  即使他根本没给母亲多少准备时间,母亲也总因为他稀奇古怪的催促用语而笑出来。

  就像现在拉着胡云出来的恪荣一样。

  他巴着栏杆朝下笑:“来了啦!哈哈哈!”

  他身后,胡云也带着浅淡的微笑,母子俩手拉着手缓缓下楼。

  我靠着厨房门,父亲站在桌边,两人都举着杯子,抬头看着他们。

  胡云一身浅色丝质吊带长裙,长发束起,鬓边两绺卷发,衬得肤白唇红。她的身材和父亲一般保持得很好,线条柔美,恰到好处。

  恍惚间我忽然想起我第一次见到胡云时,她穿着浅色的丝质衬衫,也是黑色卷发,站在楼梯上冷冷的看着我们,让我忍不住对抗般和她对视,但她其实根本没想多看我两眼。

  而现在,她的眼睛只是看着恪荣,他穿着一身学院风的休闲套装,一蹦一跳的下楼,随时会滚下楼的样子。

  “你再蹦要不我教你怎么跳楼不摔断腿?”胡云道。

  恪荣立刻老实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恪荣这才看到我,一撅嘴,挣脱胡云冲过来大叫:“哥!妈妈让我跳楼!”

  “你妈说得对,”我顺手整了整他的领子。

  恪荣撅起嘴,这才回头对父亲道:“爸爸……”

  父亲忽然回神:“嗯,哦,好了就走吧。”

  他刚才一直看着胡云。

  就和当初第一次见一样。

  胡云面无表情的把鬓发捋到脑后,拿着手包率先走出去:“走。”

  恪荣抓着我手臂走在旁边,一脸兴奋:“哥你和我们一起去啊?”

  “嗯,我送你们。”

  “哈哈哈!哥我期末考了第五名!”

  “我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啊?”

  “你不是一放学就打电话告诉我了?”

  “啊?”他一脸对自己的懊恼,“我干嘛这么着急啊!”

  “问你咯。”

  他撅嘴:“哥,我还等你来帮我把模型做完呢。”

  “那个千年隼?”

  “对啊!你拉着我入星际坑,结果撒手不管了,太不负责任了!”

  “我可没让你玩模型。”

  “可是真的很好玩啊!哦哥,妈妈给我报了一个机器人夏令营!”

  “那挺好的,什么时候,多长时间?”

  “十五天呢,七月十五号去。”

  “那我们八月新西兰过冬吧。”

  “真的吗?!哥你都安排好了?!”

  “嗯。”

  “哈哈哈哈!哥你太好了!”

  一路上我开着车,恪荣一直叽叽喳喳的找我说话,父亲阻止了一下没见成效后,和胡云便一人一边看着窗外。

  等到了预定的私人庄园,我把车缓缓停在大门口,门童给他们打开门。

  父亲先出去,恪荣一声声的“说定了哦”“就这样哦”,也蹿了出去。父亲在车门边等着扶胡云时,胡云刚探出半个身子,忽然又回头低声对我道:“谢谢。”

  “嗯?”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她已经搭着父亲的手出了车子。

  我看着恪荣由胡云带着走进那个透着金色灯火的大门,一边启动车子缓缓开进昏暗的停车场,心却一点点沉了下来,丝毫没有被胡云道谢的欣喜,甚至还有一丝阴郁。

  我以为胡云比我更想保护恪荣,我以为她的保护和我的保护一样,想让他无忧无虑,想让他自由自在。

  但今天,我忽然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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